建盏文化

得盏怀古,一杯品古今

得一建盏在手,喝茶便能多几分滋味。在茶香氤氲的一刻闲暇中,扪摩宋物,思绪万千,似乎也能飘到宋朝,与文人雅士们共同吟讴词章。

历史上那些耳熟能详的文人也曾擎此器物,品茗啜汤,俯仰天地之间,谱下千古名句。而今虽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但我们欣赏宋词时,可捧建盏,啜口清茶。即使思想层面上那些过于高深的境界难以企及,但器物上似乎有一条与之亲近的捷径。自2017年,建盏出现在“金砖五国”峰会上送给各国贵宾的礼品中,它的热度便持续上升了。近年来建盏从逐渐走入大众视野,到成为炙手可热的茶器,盏中真正的奥秘,大约也只有懂盏的人才可触及。

以盏品茶,是修身养性的过程,是从指间器物到心灵深处的交流。众所周知,历史上建盏是专门指福建建窑烧制的瓷器茶盏,瓷胎和釉料同产于建窑所在地——建阳。此类盏,通常阔口小足,胎体厚重,瓷胎质地粗糙,盏的外壁下部和足底因不施釉而胎体外露。由于含铁量较高,瓷胎又比较厚,露出的胎体呈灰黑色,俗称铁胎。它的釉色则呈乌黑、青黑或紫色等深色调。由于在烧制过程中,窑内能够达到1350摄氏度的高温,釉料中的铁离子会析出,在釉面上发生流动而形成独特美妙的花纹,即所谓“兔毫”纹,建盏也正是因此而以兔毫盏之名更为人所知。

建盏以黑釉为衣,玄色似黑无一物,却有隐秘闪耀的点点星斑,似浩瀚无穷的宇宙中周行运转,令人产生无穷联想以及对宇宙自然的极大敬畏,在深邃莫测中,蕴藏着润生万物的基质。它变幻出的曜斑、鹧鸪斑、兔毫纹、褐斑等不同层次的斑纹,层次越深的斑纹,变化越剧烈,形与色越收敛,越隐,而蕴藏的活力越遒劲,越趋近“无一物中无尽藏”的境界,体现出“无的丰富”。

隐,是建盏美的秘密,也是中国人的审美。大美至简,美在隐中藏。建盏最耐人寻味的地方在于它的朴素含蓄,更在于蕴藏的窑变斑纹,这些天成的神秘莫测的斑纹,在土与火的碰撞中而成。往往大美之物,都是万里成一,是自然的力量使之,可谓是原始之美。

建盏造型朴素自然,沉稳厚重,犹如山中老翁,有着几分土气,乍看绝不会马上入眼。但当你阅尽无数风光、看过无数繁华后,会发现建盏可贵之处就在于它的朴素、自然,没有过多修饰,完全是一副禅者本色,像那历经尘世浮华的隐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派自在安详之态。更加符合老子所说的“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的美,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美。建盏和汝窑一样,脱一时之美之浮华,入一世之美之禅定。

今日观想宋人,应在阳光下拿建盏侧看,这样才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引人入胜的花纹,建盏之美安静而不张扬。没有姹紫嫣红,波涛汹涌,它静如处子,等待能欣赏建盏之美的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这也无怪乎连宋徽宗这样的风雅皇帝也会视之如隋珠和璧了。建窑出产的各种斑纹的黑釉盏,一直被茶人视作珍宝。建盏乍看黯淡,但是细观会发现青黑的釉面光亮如墨玉,灵动的纹样或如兔毫,或如星辰,或如山海,耐人玩味,大可神游!只有深入欣赏才能发现它的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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