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盏文化

蔡炳龙与他的建盏境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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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种美丽的约定,蔡炳龙总喜欢在凌晨四、五点钟出现在水吉镇上,出现在老街拐角处的工作室,独自一人开始淘洗制作建盏所用的泥料。

泥料是水吉当地含铁量极高的红黏土。那红黏土,在泥与火的烈焰中,带着水吉工匠的砥砺聪慧,带着风雅颂的浪漫情怀,带着茶盏人的苍穹星瀚,在水吉工匠的手中,淬炼涅槃,羽化成宋徽宗赵佶、羽化成宋皇室贵族、羽化成宋代文人雅士手中恋恋不舍引以为自豪的精美把玩。

时过境迁,哪一种把玩,随着宋朝的没落更迭,渐渐蒙上厚厚的尘埃,这一去,就是六、七百多年。直到上世纪七十年末、八十年代初,才重建阳光。一次命运的邂逅,使蔡炳龙至死不渝的爱上了那红色的铁胎泥土,爱上了用它烧制的黑瓷建盏。

水吉,闽北建阳的一个小镇,因宋代生产黑瓷建盏而闻名遐迩。蔡氏黑陶,历史久远,享誉一方,从祖上到蔡炳龙这一代薪火相传百年之久,已经三、四代人。最初,就是制作实用性很强的粗陶大缸、粗陶黑钵,粗瓷面盆。一个偶然的机会,黑釉建盏成就了蔡氏瓷器的辉煌与梦想,也就是从那时起,蔡炳龙成为水吉镇上最早做盏的工匠。

蔡氏家族中,炳字辈人中兄弟三人,个个都是制陶烧窑的高手。1968年,兄长入伍从军,16岁的蔡炳龙初中未念完就来到祖辈兄长所在的一家社办企业,接替兄长做起了学徒工,开始揉泥拉坯烧窑。门第出身、师承祖脉的蔡炳龙自带三分手艺,做起活来干净利落,拉出的泥坯胜人一筹,很快就掌握了烧窑做缸的全套手艺,成为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这一做,就是七、八年的时光。到了1978年,改革的春风吹染神州,蔡炳龙借势乘风,凭借自己扎实的制陶技艺,在水吉镇七里排村创办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陶瓷企业,开始生产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钵罐缸盆。

他依稀的记得,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当地的一个文化稍高喜欢鼓捣盆盆罐罐的朋友,拿着几块从古龙窑附近挖到的建盏残片找到他说,“蔡师傅,你能不能烧出这样的瓷器?”他仔细端详半天,还是说不行,自己仿不来。于蔡炳龙而言那时候还没有信心,他告诉朋友,自己只会烧黑黑的缸。朋友讲,黑的就行。那行,那可以,他就给他烧,开头烧的是黑的,没一点纹理,也没有花纹。

因为受人之托,也出于自己的好奇,已经烧了近十年日用陶瓷的蔡炳龙,开始探索一个全新的领域,独自尝试建盏的烧制。一开始蔡炳龙只是在自家柴窑烧水缸时搭几只盏,并没有太上心,可一次一位日本客商的来访,让他重新认识了建盏。

蔡炳龙告诉我,那天镇上来了个日本人,他感觉很稀奇,那个日本人从包里取出白手套戴起来,两只手捧住一只建盏,久久凝视,拜了又拜连续拜了三拜,还向建盏鞠躬。他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也就是喝茶的黑小盏,值得这样虔诚。他心里想,这个东西肯定是宝贝,要不然那个日本人会如此尊重。这么好的东西,人家这么尊重这个东西,蔡炳龙感觉到这个东西不能丢,永远要把它发扬光大。

当时,在水吉镇,建盏只是村民眼中普通的小黑碗,可在日本客商的手里却受到了如此礼遇,蔡炳龙隐隐觉得这小黑碗,可能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于是,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蔡炳盛开始向同行打听关于陶瓷烧制技艺的专业书籍,建阳没有,就托人到上海等大城市去购买。一边看书,一边试验。

一次次烧制,一次次失败,于失败中寻找着成功的火花。烧不出来,遗憾,再继续,就永远要继续;一种炉烧不好,用其他办法再试,一炉一炉慢慢试;一种泥料配方不行,就反复改进泥料配比,在蔡炳龙制盏的词典里,没有失败、没有服输这两个词,他坚信每次的失败都是黑夜中的启明。

宋时的月光,总会照耀今日的天空。蔡炳龙坚信。

夜色中的火花,终于靓丽了静谧的苍穹,无数次失败之后的必然,迎来了成功的结晶,烧制建盏讲究的是浑然天成,从选泥料,到最后的成品都要一丝不苟,只要一个环节出错,就会成为废品。蔡炳龙不断的摸索,对配方一次次的进行试验和改进,终于在1981年,成功烧制出一块仿古兔毫盏。

仿古兔毫盏的问世,就像一个顽童找到了生命的知音,找到了一种好奇,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童心。他要带着这颗童心去探究未知的星空。

蔡炳龙告诉我,兔毫盏烧制成功的时候,闽北地区还很穷,没人会消费建盏,他就背着一蛇皮袋的建盏到福州厦门泉州跑业务,那时候还没有火车,都是坐汽车,要坐很久,条件真的是艰苦。卖完了盏得了些收入,一部分贴补家用,一部分继续用于烧盏。

童心,伴着少年、走向青年,走向了人生的辉煌,走向了因于建盏而童心依旧的六十花甲。再后来的岁月,陆续制作出兔毫盏、油滴盏、鹧鸪盏、虎皮斑、木叶、珍珠斑等多种产品,釉面采用天然矿釉,与宋代建盏仿真度极高,产品经久耐看,每只建盏的斑纹和形状都有细微变化,意趣天籁,美仑美奂。

(二)

作为建盏工匠,蔡炳龙深知自己专业知识的欠缺,制盏初期,他对那些专业术语几乎没有啥认知,总是凭借经验行事,一次次的失败是他懂得了专业知识的重要性,他要从古人和当代人对瓷器的认知上找答案。

蔡炳龙如数家珍般和我聊起了兔毫、油滴、曜变,他对每种盏的理解都有理性和感性的两个方面。黏土的柔性、可塑性,火的烈性、神奇性,成就了建盏很多有意味的形式。在这种形式的背后,出窑后的本源角色传达着有形的视觉审美与无形的文化内涵。黑釉表面分布着多姿多彩的斑纹,这些斑纹是在窑火中天然形成的,为了这些具有审美价值的釉面斑纹,古今中外的陶艺家呕心沥血,试图寻找最合适的制瓷原料和探索最正确的烧成方法,经历数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努力,但问世的优秀作品极少。因此,建盏艺术是土与火高难度结合的艺术,是纯粹的陶瓷艺术。

一盞一境界。建阳建盏釉色是建盞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建盏制作中难度最大的一个环节,可以說建盏是土与火高难度結合的艺术。

蔡炳龙告诉我,建窑建盏烧制比较复杂,需要经过选瓷矿、瓷矿粉碎,淘洗、配料、陈腐、练泥,揉泥、拉坯、修坯,素烧、上釉、装窑、焙烧等13道工序。由于结晶釉在炉窑高温中中难以控制,加上氧化铁含量高的坯体难以承受高温,因此要烧制一件外观沒有缺陷又具美丽斑纹的建盞,除了严把13道工序外,还必須掌控好坯土、釉矿、窑温等关键因素。

诚然,一只建盏的诞生是全方位的结晶,但是泥料作为最基本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蔡炳龙每天的工作首先从选料制泥入手。泥料需要反复研磨、过滤、沉淀,才能最终得到细腻柔润的质感,仅这个过程就需要半天时间。淘洗之余,蔡炳龙熟练地甩出一块泥,放到拉坯机上,脚下一蹬,泥盘开始缓缓旋转,粗糙的双手看似没有什么动作,可柔软的泥却乖乖地成了型;“十几秒我就可以拉一个,是讲秒的,我不讲分的。就是好像手上拉得起来,拉得薄厚,你要掌握的好。你要薄就薄,要厚就厚,底下要厚,口上要薄你就给它薄点,按照你自己手的感觉,这也没东西量,就靠手的感觉,我不要看就可以知道型了……”

蔡炳龙口中轻描淡写的手工拉坯技巧,是建盏塑形的关键一步,至今无法用机械替代,学徒3年才能掌握皮毛。说话间,一个个生动的坯体整齐地立在木架上,它们还要经过修坯、上釉才能被放进窑里烧。

蔡炳龙告诉我,建盏在窑内高温焙烧的过程中,通过火的艺术,使釉面产生奇特的斑纹。古时,这些斑纹难以人工控制,于是形成各种变幻莫测的釉色,看起来像宇宙星空的景色,精美绝伦。由于这类结晶釉在窑炉高温中易变,难以控制,加之氧化铁含量高的坯体难以承受高温变化,成品率很低,要烧制一件外观没有缺陷,又具有美丽斑纹的建盏是十分困难的。在宋代,烧制几千万件才能得到一两件曜变盏;烧制上百万件才能得到一两件油滴盏。

电窑的使用,使得建盏的烧成技术有了本质的飞跃。蔡炳龙的工作室已使用上最先进的电窑,但他依旧迷恋老宅的柴窑。他觉得,柴窑烧盏是在磨性子,工匠对窑的脾气必须了然于心,人在外面把柴放进去,十几个小时不能停火,不能睡觉,火与土会碰撞出怎样的花纹,只有出窑那一刻才能见分晓:“火的温度低了,你没守住,它花纹就不出来了,超温也是没有,把这个花纹烧掉了。你一定要达到多少温度,就一定要达到那个样子,比如1320(度),1360(度),准确的,不能误差的。如果你这炉有的烧不好的,不要讲50%,就是0,一个都没有,废品很多,没有百分百的。于建盏而言,每一个建盏,一个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靠火来烧出来变的,温度刚好它就变得好,温度不好就变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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